83年女友考上清华弃我而去,我戍边漠北19年,退伍当天撞见她
"建国,对不起。我们不合适。"
"为什么?"
"你知道的,我们不是一个世界的人。"
十九年了,这段对话每个深夜都会在我脑海里重复播放。像刀子一样,一遍遍割着我的心。
我叫李建国,今天是我退伍的日子。从一个被嫌弃的河北农村青年,到胸前挂满军功章的边防营长,十九年的戍边生涯即将结束。
可那个声音还在耳边回响:"忘了我吧。"
苏雅琴,那个考上清华后狠心抛弃我的女人。她现在在北京过得好吗?还记得我这个当年配不上她的穷小子吗?
明天我就要踏上回乡的火车了。也许,是时候真正开始新生活,忘记那段刻骨铭心的初恋了。
只是我怎么也没想到,命运会在我即将离开的时候,给我一个如此意外的安排...
1983年的春天,我叫李建国,二十岁,河北农村人。那时候我刚高中毕业,因为家里穷,没钱上大学,只能在县城里打零工挣点钱补贴家用。
父亲是个老实巴交的农民,母亲体弱多病,家里还有个正在读初中的妹妹。虽然生活艰难,但我从小就知道什么叫责任。
那天我在县里的新华书店里整理书籍,挣一天五毛钱的工钱。正午时分,一个穿着淡蓝色衬衫的女孩子走了进来,直奔参考书区域。
她很专注地翻看着高考复习资料,偶尔在本子上记着什么,完全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我偷偷观察着她,被她认真的模样深深吸引。
"同志,请问有《数学习题集》吗?"她突然抬头问我。
我赶紧放下手中的书,"有的,在那边。"我指了指角落里的书架。
"谢谢。"她朝我微微一笑,那一瞬间,我感觉整个世界都亮了。
从那天起,我每天都盼着她来书店。她叫苏雅琴,县一中的高三学生,是县委书记家的女儿。我们开始说话,从学习聊到生活,从理想聊到未来。
"建国,你为什么不继续读书?"有一天她问我。
我苦笑了一下,"家里没钱,我得挣钱养家。"
她沉默了一会儿,"如果有机会,你想做什么?"
"我想当兵。"
我脱口而出,"保家卫国,做个真正的男子汉。"
她点点头,眼中闪过一丝欣赏的光芒。
就这样,我们开始了书信往来。那个年代没有电话,写信是最浪漫的交流方式。我每隔两天就要步行十几里路进城,就为了在书店里陪她看书一个下午。
苏雅琴家境很好,但她从不摆架子。
有时候她会偷偷带一些城里的小食品给我,我总是推辞,她就说:"朋友之间,不要见外。"
我知道我们不是一个世界的人,但年轻的心总是充满希望。我幻想着等她高考结束,或许我们能有个结果。
春天变成了夏天,高考的日子越来越近。苏雅琴变得更加忙碌,我们见面的次数也少了。但每次见面,她都会告诉我复习的进展。
"建国,我一定要考上大学,考到北京去。"她的眼中闪着光芒。
"我相信你一定能考上。"我由衷地为她高兴,尽管心中有些不舍。
高考那三天,我在心里默默为她祈祷。我知道,她的人生即将发生巨大的改变,而我,只能在原地等待命运的安排。
1983年7月15日,高考成绩公布了。
那天我正在田里帮父亲收麦子,汗水湿透了衣背。
突然听到村里的广播响起:
"热烈祝贺我县苏雅琴同学以全县第一名的优异成绩考入清华大学化学系!"
我扔下手中的镰刀,顾不上满身的泥土和汗水,一路狂奔到县城。我要第一时间向她表示祝贺,我为她骄傲。
在县委大院门口,我被门卫拦住了。
"你找谁?"
"我找苏雅琴,她考上清华了,我来恭喜她。"我气喘吁吁地说。
门卫上下打量着我,皱了皱眉头,"你等着,我去通知一下。"
过了很久,苏雅琴才出来了。她的脸上没有我想象中的兴奋,反而有些复杂的表情。
"建国,你来了。"她的声音很轻。
"雅琴,恭喜你!清华大学啊,全国最好的大学!"我激动地说。
她低着头,"谢谢你。建国,我们...我们找个地方说话吧。"
我们来到县城公园的凉亭里。这里是我们经常约会的地方,但今天的气氛格外沉重。
苏雅琴从包里拿出崭新的录取通知书,上面印着"清华大学"几个大字。她的手在颤抖。
"建国,我要去北京读书了。"她终于开口了。
"我知道,这是好事啊。你一直梦想着去北京,现在梦想成真了。"我真心为她高兴。
"建国,我们...我们不合适。"她的眼中含着泪水,但声音很坚决。
我的心一下子沉到了谷底。"为什么?"
"你知道的,我们不是一个世界的人。我要去北京,要在那里生活,而你..."
她没有说完,但意思很明白。
"是因为我家穷,配不上你吗?"我的声音有些颤抖。
"不是的,建国,你是个好人,但是..."她转过身去,不敢看我的眼睛。
这时候,苏雅琴的母亲出现了。她一脸不悦地看着我,"雅琴,你在跟谁说话?"
"妈,这是我朋友李建国。"苏雅琴介绍道。
她母亲冷冷地看了我一眼,
"农村的?雅琴,你现在是清华大学的学生了,要注意自己的身份。有些人,就不要来往了。"
我明白了,这就是现实。我站起身来,深深地看了苏雅琴一眼。
"我明白了。你有更好的前程,我配不上你。"我的声音很平静,但心里却在滴血。
苏雅琴猛然回头看着我,眼泪终于流了下来。但她什么也没说。
我转身要走,她突然叫住了我,"建国,等等。"
她快步走到我面前,偷偷塞给我一张纸条,"对不起,忘了我吧。"
我接过纸条,握在手心里,头也不回地走了。
回到家里,我打开纸条,上面写着:
"建国,对不起。我没有勇气违抗家里的意思,也没有勇气面对未来的不确定。你是个好人,值得更好的女孩。请原谅我的懦弱,也请忘记我。——雅琴"
那一夜,我在麦田里坐了整整一夜。满天的星星见证了我的眼泪,也见证了我青春的结束。
失恋的痛苦像一把刀子,狠狠地插在我心上。整个8月,我都浑浑噩噩地过着,干什么都提不起精神。
父亲看在眼里,疼在心里。有一天晚上,他坐到我身边,递给我一支烟。
"建国,男子汉大丈夫,不能为了一个女人就垮掉。"父亲的声音很沉重。
"爸,我没事。"我勉强笑了笑。
"你有事,而且事还不小。"
父亲深深地吸了一口烟,"孩子,人这一辈子,会遇到很多挫折。关键是怎么面对。"
正说话间,村里的广播响了起来:
"各位乡亲注意了,现在开始征兵了!年满十八岁的青年都可以报名参军,保家卫国,光荣入伍!"
我的心一下子跳了起来。当兵,这不是我一直以来的梦想吗?
"爸,我想当兵。"我看着父亲说。
父亲沉默了很久,最后点了点头,
"好,男子汉就该有男子汉的样子。到了部队好好干,别给咱家丢脸。"
第二天一早,我就去了乡政府报名。体检、政审,一切顺利。12月份,征兵的通知下来了,我被分配到新疆边防部队。
临行的前一天晚上,全家人都没睡好。母亲偷偷哭了一夜,妹妹也红着眼圈。
"哥,你什么时候能回来?"妹妹问我。
"等我当上将军就回来。"我开玩笑地说,但心里知道,这一去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回来。
父亲送我到县城坐车。
临别时,他拍着我的肩膀说:"建国,记住爸的话,不管走到哪里,都不能忘了自己是谁。做人要正,做事要实。"
我用力点了点头,眼泪差点掉下来。
火车一路向西,载着我驶向未知的远方。透过车窗,我看着熟悉的田野渐渐远去,心中五味杂陈。
苏雅琴,你现在在北京过得好吗?你会想起我这个农村青年吗?
1984年1月,我到达了新疆边防连。
下了火车,眼前是一片茫茫戈壁。寒风刺骨,气温零下三十多度。我从没见过这么荒凉的地方,心里有些发怵。
"新兵蛋子,愣着干什么?快跟上!"班长老黄冲我喊道。
边防连的生活比我想象的还要艰苦。白天训练,晚上站岗,一年365天,几乎没有休息。
最难熬的是孤独。这里远离城市,远离家乡,除了战友,就是无边的戈壁和沙漠。
但我没有退缩。我想起父亲的话,想起自己的誓言,咬牙坚持下来。
"李建国,你小子不错,能吃苦。"班长老黄开始对我刮目相看。
"班长,我是农村出来的,不怕苦。"我认真地说。
"好样的,像个男子汉。"老黄拍了拍我的肩膀。
训练的日子里,我很少想起苏雅琴。但夜深人静的时候,望着满天繁星,我还是会想起她。不知道她在清华过得怎么样,是不是已经有了新的男朋友。
1985年3月,发生了一件大事。
那天我和几个战友在边境线巡逻,发现了几个可疑的人影。他们鬼鬼祟祟,显然不是正常的边民。
"班长,那边有情况。"我小声向老黄汇报。
老黄拿起望远镜看了看,脸色立刻严肃起来,"走私的,快通知连长。"
经过一番周密的部署,我们成功抓获了一个走私集团,缴获了大量的违禁品。这次行动中,我表现突出,被连里记了三等功。
"李建国,你很不错,有当兵的料。"连长找我谈话。
"谢谢连长。"我激动地说。
"好好干,有机会送你去军校。"连长拍了拍我的肩膀。
那一刻,我感觉到了前所未有的成就感。原来我也可以做得很好,原来我也有自己的价值。
苏雅琴,谢谢你。如果不是你的离开,也许我永远不会发现自己的潜力。
1987年,我被提升为班长。这对一个农村青年来说,是很大的荣誉。
新兵入伍的时候,我总是格外照顾那些家庭困难的孩子。我知道离家的滋味,也知道被人看不起的感受。
"班长,我想家了。"小张是个城里来的兵,刚到连队就水土不服。
"想家正常,但是现在我们的家就是连队,我们的责任就是守好边防。"我耐心地开导他。
"可是这里太苦了,什么都没有。"小张委屈地说。
"苦吗?苦。但是我们不苦,谁来守护祖国的边疆?"我看着他认真地说。
"班长,你不想家吗?"小张问。
"想,当然想。但是想家不能回家,这就是军人。"我的声音有些哽咽。
那天晚上,我给家里写了一封信:
"亲爱的父母,我在新疆很好,请不要担心。这里的生活虽然艰苦,但我觉得很充实。我正在学着做一个真正的男子汉。"
写到这里,我的眼泪掉在了信纸上。
1990年,我被提升为连长。这一年,苏雅琴应该大学毕业了吧?她现在在做什么?是不是已经结婚了?
我强迫自己不去想这些。军人的职责是保家卫国,儿女私情只会影响判断。
这一年夏天,连队附近发生了洪水。我带着战士们连续奋战了三天三夜,救出了十几个被困的牧民。
"连长,你已经三天没合眼了,先休息一下吧。"副连长劝我。
"不行,还有群众被困,我们不能休息。"我擦了擦额头的汗水。
最终,我们成功完成了救援任务。上级为此给我记了二等功,还准备推荐我去军校深造。
但我拒绝了。
"为什么不去?这是很好的机会。"连长不理解。
"我觉得在这里更有意义。这些战士需要我,这片边疆需要我。"我坚定地说。
那天晚上,我在日记里写道:
"苏雅琴,不知道你看不看得见,我已经不是当年那个配不上你的农村青年了。我现在是一名边防连长,守护着祖国的边疆。
虽然我们不可能再有交集,但我想你知道,我没有因为你的离开而自暴自弃。"
1995年春节,我休假回老家。
家里变化很大,新盖了房子,妹妹也嫁人了。父母见到我,高兴得合不拢嘴。
"建国真的长大了,有出息了。"母亲看着穿军装的我,眼中满是骄傲。
"爸妈,这些年让你们担心了。"我有些愧疚。
"傻孩子,当兵保家卫国,这是好事。我们为你骄傲。"父亲拍着我的肩膀说。
在村里的时候,遇到了小时候的玩伴王大柱。他现在在县城做生意,过得还不错。
"建国,你知道吗?苏雅琴的消息。"王大柱神秘兮兮地说。
我的心跳加速了,"什么消息?"
"她大学毕业后,留在北京工作了。听说在一个什么化工厂当技术员。"王大柱说。
"结婚了吗?"我问出了最关心的问题。
"这个我不太清楚,不过听说她一直专心工作,好象还没有对象。"王大柱摇摇头。
这个消息让我内心久久不能平静。十二年了,她还没有结婚吗?她在北京过得怎么样?
但很快我就强迫自己不去想这些。她有她的生活,我有我的职责。我们已经是两个世界的人了。
"建国,你不考虑找个对象吗?村里有好几个姑娘都不错。"母亲试探性地问。
"妈,我现在的心思都在部队,暂时不考虑这些。"我搪塞道。
其实我心里清楚,这些年来,我的心里一直装着一个人。尽管我们不可能再有交集,但我放不下她。
回到部队后,我把全部精力都投入到工作中。
1996年,我被提升为营长。在我的管理下,边防营成为了全军区的先进单位。
"李营长,你的管理经验很值得推广。"师长找我谈话。
"师长,这都是战士们努力的结果。"我谦虚地说。
"不,这主要是你的功劳。组织上准备调你回内地工作,或者送你去军校进修。"师长说。
"师长,我还是希望留在这里。"我毫不犹豫地回答。
"为什么?这里条件这么艰苦。"师长不解。
"这里需要我,我离不开这里。"我的回答很简单,但很真诚。
师长看着我,眼中有种复杂的表情,"李建国,你是个好军人,但你也要为自己的前途考虑。"
"师长,能在边疆为国守土,就是我最大的前途。"我坚定地说。
2001年,我已经38岁了。这一年,部队改革,很多老同志都面临转业。
"老李,你也该考虑考虑了。"政委找我谈话。
"政委,我还能再干几年。"我不舍地说。
"不是能不能的问题,是应该不应该的问题。你已经在这里18年了,该为自己想想了。"
政委语重心长地说。
"我在这里挺好的。"我还在坚持。
"老李,你还没结婚,没有家庭。一个人的青春都献给了边疆,这很伟大,但也要考虑现实。"政委说。
那天晚上,我一个人在营房里坐了很久。18年了,从一个青涩的小伙子,到现在的营长,我把最好的年华都留在了这片土地上。
我想起了苏雅琴,想起了她说过的话:"忘了我吧。"
也许是时候真正放下了,也许是时候开始新的生活了。
2002年春天,我做出了决定:退役。
"李营长,真舍不得你走。"战士们围着我说。
"舍不得也要走,人总要向前看。"我的声音有些哽咽。
"营长,你教会了我们什么叫军人,什么叫担当。"小王红着眼圈说。
"好好干,边疆需要你们。"我拍了拍他们的肩膀。
退役的手续办得很快。2002年9月15日,我正式办完了所有手续。19年的军旅生涯即将结束,我即将踏上回乡的路。
2002年9月15日,乌鲁木齐火车站。
我背着简单的行囊,准备坐火车回河北老家。19年的边防生涯即将画下句号,心情五味杂陈。
战友们来送我,大家都有些不舍。
"老李,到了家里别忘了联系我们。"老王紧紧握着我的手。
"一定,咱们是一辈子的兄弟。"我用力拍了拍他的肩膀。
送别的时间总是很短暂。战友们走了,我一个人坐在候车室的椅子上,看着来来往往的旅客。
突然,有人叫我的名字。
"建国?真的是你吗?"
这个声音...我猛然回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苏雅琴!
她就站在我身后,穿着朴素的工作服,手里拎着公文包。岁月在她脸上留下了痕迹,但她依然是我记忆中的模样。
"你...你怎么会在这里?"我呆立在原地,大脑一片空白。
"我..."
她看到我同样震惊,"建国,真的是你。"
我们就这样对视着,周围的嘈杂声都消失了,只剩下我们两个人。
"开往北京的1528次列车开始检票..."广播声响起,打破了这份宁静。
苏雅琴看了看手中的车票,又看了看我,脸上露出复杂的表情。
"你要去北京?"我问。
"是的,我..."她欲言又止。
"那你..."我指了指她的行李,"你在新疆做什么?"
这个问题让她的眼神暗淡下来,"说来话长。"
"我的车也快检票了,回河北的。"我看了看自己的车票。
我们又沉默了。19年了,再次见面,竟然是在这样的场合。
"建国,你这些年...过得好吗?"她轻声问。
"还行,在边防部队当兵,刚退役。"我简单地说。
"边防部队?"她的眼中闪过一丝复杂的情绪。
"是的,19年了。"我点点头。
她突然低下了头,"对不起。"
"为什么道歉?"我不解。
"因为...因为我..."她的声音越来越小。
"开往石家庄的K176次列车开始检票..."我的列车广播响了。
"我该走了。"我站起身来。
"等等!"她突然抓住了我的胳膊,"建国,我有话要对你说。"
"我没有去北京。"苏雅琴的第一句话就让我震惊了。
"什么意思?"我不解。
"我是说,我没有一直在北京。"她深深地看着我,"1987年,我来了新疆。"
我的大脑一时转不过弯来,"1987年?那...那你刚才说要去北京..."
"我是要回北京,办理最后的工作交接。"她的声音有些颤抖,"建国,我在新疆工作了15年。"
这个消息如同晴天霹雳,我完全傻眼了。
"你在新疆?这怎么可能?你不是清华毕业后在北京工作吗?"
"我确实在北京工作了几年,但是1987年,我主动申请调到了新疆。"
她看着我,眼中有种我看不懂的情绪。
"为什么?"我的声音有些颤抖。
"因为..."她咬了咬嘴唇,"因为我想找你。"
我的心跳得厉害,"找我?"
"建国,你还记得我们分手时我给你的那张纸条吗?"她问。
"记得。"我当然记得,那张纸条我保存了很多年。
"我写那张纸条的时候,心里在滴血。"
她的眼泪开始往下流,"分手不是我的本意,是家里的压力。"
"那你为什么..."
"因为我懦弱,因为我没有勇气违抗家里的意思。"
她痛苦地说,"但是到了北京以后,我每天都在想你,每天都在后悔。"
我静静地听着,心情复杂得无法形容。
"1985年,我打听到你当兵了,在新疆边防部队。"她继续说,"我当时就想,如果有机会,我一定要来新疆找你。"
"所以你1987年就来了?"
"对,我主动申请调到了新疆的一家化工厂。"
她点了点头,
"这15年来,我一直在找你,但是新疆太大了,边防部队又是保密单位,我根本不知道你在哪里。"
我的心情无法言喻,"你...你为了找我,在新疆待了15年?"
"是的。"她毫不犹豫地点头,"建国,我欠你一个道歉,也欠你一个解释。"
我们找了个安静的角落坐下来,详细地交谈。
原来,苏雅琴确实是被家里逼迫才和我分手的。她父亲是县委书记,母亲是中学校长,他们希望女儿能找个门当户对的对象。
"他们说你是农村人,没有前途,配不上我。"苏雅琴说这话的时候,眼中满是愧疚。
"他们说得对,我确实配不上你。"我苦笑着说。
"不!"
她激动地打断了我,
"建国,你是我见过最好的人。这些年来,我遇到过很多人,但没有一个能像你这样让我心动。"
"可是你还是选择了离开。"我的声音有些苦涩。
"我当时太年轻,太在乎父母的看法。"
她流着泪说,"到了北京以后,我才明白什么叫后悔。"
她告诉我,在北京的那几年,她一直过得不快乐。家里给她介绍了很多对象,都是条件很好的,但她一个也看不上。
"为什么?"我问。
"因为我的心里装着一个人,再也装不下别人了。"她看着我,眼神很真诚。
更让人震惊的是后面的话。
"建国,你知道我在新疆的那家化工厂是做什么的吗?"苏雅琴问我。
"什么?"
"边防部队的后勤保障。"她的话让我彻底愣住了。
"什么意思?"
"我们厂专门生产军用化学品,经常给边防部队送物资。"
她看着我,眼中有种复杂的情绪,"这些年来,我参与过无数次给边防部队送物资的活动。"
我的心跳得更厉害了,"那你有没有..."
"我一直在打听你的消息,但是部队的保密工作做得很好,我始终不知道你在哪个连队。"
她遗憾地说,"有几次我们的运输队经过一些边防哨所,我都会仔细观察,希望能碰到你。"
"我们...我们可能见过面?"我不敢相信。
"很有可能。"
她点了点头,"特别是1995年和1998年,我们厂有两次大规模的物资运送活动,几乎跑遍了天山南北的所有边防点。"
我努力回忆着,1995年确实有一次大规模的后勤补给,当时我还是连长。1998年那次我已经是营长了,负责接收物资。
"你还记得1998年10月的那次物资运送吗?"她突然问。
我的记忆一下子被唤醒了,"记得,那次运送了很多过冬的物资。"
"我就在运输队里。"
她的眼中闪着光芒,"当时有个营长负责接收物资,很年轻,很帅气,很有军人的风度。"
我的心几乎要跳出来了,"那个营长..."
"就是你。"她肯定地说,"虽然你变了很多,但我一眼就认出了你。"
"那你为什么不..."
"我想过去认你,但是你身边围着很多士兵,而且我也不确定你是否还记得我,更不确定你是否还愿意见到我。"
她痛苦地说,"那一刻,我差点就要冲过去了,但最后还是没有勇气。"
我想起了1998年那次物资接收。确实有很多工厂的工作人员,但我当时专注于工作,没有仔细注意。
"如果当时我过去认你,你会怎么样?"她问我。
我沉默了很久,"我不知道。也许会很惊讶,也许会很愤怒,也许会..."
"也许会很高兴?"她试探性地问。
"也许吧。"我没有否认。
我们改签了火车票,在乌鲁木齐待了三天。
这三天里,我们走遍了她工作过的地方,也去看了我守卫过的边防线。
"建国,你这19年过得很充实。"站在边防哨所前,她感慨地说。
"还好,至少没有虚度光阴。"我看着远方的雪山。
"我很佩服你,一个人在这么艰苦的地方坚持了19年。"她的眼中满是敬意。
"这是我的职责。"我简单地说。
"不只是职责,更是品格。"
她转过身来看着我,"建国,你现在的样子,比19年前更有魅力。"
"你也是,岁月没有让你变老,反而让你更有韵味。"我真诚地说。
那天晚上,我们坐在宾馆的天台上,看着满天的星星。
"建国,你恨我吗?"她突然问。
"恨过。"我没有撒谎,"特别是刚分手的那几年,我很恨你。"
"现在呢?"
"现在不恨了。"我看着她,"因为我明白了,每个人都有自己的难处。"
"谢谢你能理解。"她的眼中含着泪水。
"雅琴,我们都老了。"我感慨地说。
"是啊,我们都老了。"
她点了点头,"但是建国,你愿意给我们一个重新开始的机会吗?"
这个问题我想了很久。19年了,我们都不再是当年的青涩少年。我们有过各自的生活,有过各自的经历。
"我愿意试试。"我最终还是点了点头。
她激动地握住了我的手,"建国,谢谢你。"
"但是我有个条件。"我看着她说。
"什么条件?"
"我们重新认识,重新开始。忘掉过去的一切,就从现在开始。"我认真地说。
"好。"她毫不犹豫地点头。
我伸出手,"你好,我叫李建国,38岁,河北人,刚从部队退役。"
她也伸出手,和我握在一起,"你好,我叫苏雅琴,38岁,在新疆工作了15年,准备回内地发展。"
我们都笑了,笑得很开心。
第四天,我们一起踏上了回河北的火车。
苏雅琴已经办完了工作交接,正式调回了内地。她准备在石家庄找一份工作,我也打算在县里安定下来。
火车上,我们聊了很多。聊过去的19年,聊各自的经历,聊对未来的打算。
"建国,你后悔这19年的选择吗?"她问我。
"不后悔。"我坚定地说,"这19年让我成长了很多,也让我明白了很多道理。"
"什么道理?"
"比如什么叫责任,什么叫坚持,什么叫成长。"我看着窗外的风景,"如果没有这19年,也许我永远不会成为现在的自己。"
"我也不后悔。"
她靠在我的肩膀上,"虽然这15年在新疆很辛苦,但让我明白了什么叫真爱,什么叫执着。"
"真爱?"我看着她。
"对,真爱就是无论时间多久,无论距离多远,心里装着的还是那个人。"她认真地说。
火车一路向东,载着我们驶向新的生活。透过车窗,我看着戈壁渐渐变成绿洲,再变成农田,心情渐渐平静下来。
"建国,你说我们的父母会接受吗?"她有些担心。
"我父母肯定没问题,他们只希望我能幸福。"我想了想,"你父母那边..."
"他们现在也老了,思想也开明了很多。而且你现在也不是当年的农村青年了,你是退役军官。"她笑着说。
"不管他们接不接受,我们都要在一起。"
我握紧了她的手,"这次我不会再让任何人分开我们。"
"嗯。"她用力点了点头。
回到家乡后,一切都很顺利。
我的父母见到苏雅琴,非常高兴。母亲拉着她的手说:"雅琴,这些年辛苦你了。"
苏雅琴的父母也接受了我们的关系。老人家见到我,感慨地说:"建国,你现在真的变了很多,很有出息。"
我们在县城买了房子,苏雅琴在县化工厂找了份工作,我则在县政府的民政局工作。
生活很平静,但很幸福。
有时候我们会一起回忆过去,回忆那段青涩的岁月,回忆分离的痛苦,也回忆重逢的惊喜。
"建国,如果当年我没有离开你,会是什么样?"她有时候会这样问。
"那样的话,也许我们会早点在一起,但也许我永远不会去当兵,永远不会有现在的成就。"我总是这样回答。
"也许这就是命运的安排。"她总是这样感慨。
"是啊,命运让我们分离19年,也让我们在最合适的时候重逢。"我点点头。
现在的我们,已经不再年轻,但我们更懂得珍惜。19年的分离,让我们都成熟了,也让我们更明白什么是真正的爱情。
有时候我会想,如果当年苏雅琴没有考上清华,如果她没有离开我,我们的人生会是什么样?
但我不后悔。正是因为那次分离,才有了我19年的军旅生涯,才有了她15年的坚持寻找,才有了现在的我们。
爱情有时候就是这样,你以为失去了,其实是为了更好的相遇。
83年的分离,是为了2002年的重逢。19年的等待,换来的是余生的相伴。
这样的结局,我很满足。